黑衣判官急道:“这……这怎么可能,是不是你看漏了?”
蓝衣判官苦皱着面皮道:“没有,我也是一页一页看的。”
白衣判官道:“那这怎么回事?阳世之人生死簿上无不有名,难不成这小子是畜生道的,不归咱们管?”
天祈听这白衣判官辱骂自己,心里恼火,骂道:“你才是畜生呢,你妈是畜生,你爹是畜生,你大姨是畜生,你们全家都是畜生。”
白衣判官恼羞成怒,在他身上狠踢一脚,骂道:“臭小子还犟嘴。”
天祈吃疼,身子一抖,“啊哟”叫了一声。
月灵怒道:“你干么踢他?”
红衣判官将白衣判官拉到一旁,温言道:“你别激动,先搞清楚再说,既然生死簿上没有他的名字,那只有一个解释。”
白衣判官一怔,望了天祈一眼,道:“你是说……这小子是仙体?”
黑衣判官嗤的一笑,道:“这怎么可能,就凭他能有那个能耐?他才多大年纪,你糊涂了吧。”
红衣判官讪讪的笑了笑,也觉得自己此言未免太过荒谬,道:“我也是猜测罢了。”
白衣判官道:“你就是瞎猜,没影的事也能让你说出花来。”
黑衣判官走到天祈身前,厉声喝道:“小子,我问你,你是不是说瞎话了,你到底是哪里人?”
天祈“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理睬他。
月灵道:“你放我们出来我们就说。”
黑衣判官见他二人关系密切,灵机一动,从桌案上拿来了笔墨,毛笔在黑墨上沾了沾,绕在月灵脸前左右虚画。月灵晶莹的眸子随着毛笔的移动来回转动,道:“你想干什么?”
天祈不知这黑衣判官憋什么坏主意,心里忐忑,紧紧盯着他,道:“你别胡来啊。”
黑衣判官望了天祈一眼,嘿嘿一笑,道:“小姑娘,这小子要是在不说实话我可要把你画成一个大花猫了,这墨水沾在脸上可是洗不掉的。”说着将毛笔向月灵的脸前又凑近了几分。
月灵吓的魂不守舍,尖声大叫:“不要画我脸。”几差要哭。岂不知女子的爱美之心乃是天成,这判官若是用其它方式恫吓她,她倒不至于如此惊惶。
天祈难判这四个判官会出什么无赖之举,急的心乱如麻,挣了挣网,道:“你别乱来,我……我说还不成?”
四判官相视一笑。
黑衣判官道:“说实话。”
天祈十分无奈道:“我说的是实话,我真是李隆村的。”
黑衣判官愠道:“你小子还不老实,信不信我揍你?”
天祈道:“我真没骗你,你揍我也没用。”语声哀求,只差掏心挖肺给这判官看。
黑衣判官转头问月灵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天祈道:“她叫月灵,我给起的。”
黑衣判官诧异道:“你给起的,她也是李隆村的?”
天祈道:“她不是,她是落神涧的。”他害怕这判官真将月灵的脸给画花了,此刻极是老实诚笃。
黑衣判官站起身来,走到那大轮轴前,叫道:“落神涧。”
那大轮轴却纹丝不动。
黑衣判官一怔,又叫了一遍:“落神涧。”
那轮轴仍是没反应。
他在轮轴上拍了拍,道:“出毛病了?”又叫道:“落神涧。”
那轮轴仍是半分动静也没有。
黑衣判官不禁大怒,圆睁虎目,瞪视着天祈道:“臭小子满嘴胡说八道,你消遣老爷玩吗?哪有落神涧这个地方。”
天祈一脸苦相的道:“我真没说瞎话,你……你怎么就不信吗?”
黑衣判官道:“那为何‘生死轮轴’没有反应?”
天祈道:“这……我怎么知道?兴许真是坏了。”
蓝衣判官冲黑衣判官招了招手,道:“来来。”
黑衣判官走到他跟前,只听他道:“这小子说他父母叫天明,王……王淑慧,你们有没有看见这两个名字?”
三位判官仔细回想。
红衣判官的脸色倏然一变,猛的激灵,道:“有,我看见了。”走到桌案前,在四本生死簿上翻了翻,拿出一本,道:“在这儿呢,就是这本。”
蓝衣判官在上面仔细翻阅,果然有天明、王淑慧的名字,二人也确是夫妻关系,但这本生死簿上的人全部阳寿已终,具被勾批过,心里大感疑惑,道:“小子,我来问你,你们村里还有什么人?”
天祈边想边说:“有李梧,李虎,李天一,还有李俊翰,李玲……”
蓝衣判官照他所说在那本生死簿上翻看对照,确实有那些个人的姓名。
红衣判官问道:“怎么样,有没有?”
蓝衣判官点了点头,道:“有,这小子不像是在说谎,编瞎话不可能编的这么囫囵。”
红衣判官纳罕道:“那怎么会没有他的名字?”
蓝衣判官摇摇头,也是茫然不解。
红衣判官道:“那现在怎么办?怎么处置他们?”
天祈听红衣判官说要处置他们,怕突生变节,寻思先脱身再做计较,那时他们就是用强也不怕了,忙道:“我说我没有说谎吧,赶紧放了我们。”
蓝衣判官望了他一眼,略思片刻,道:“阴阳有别,不能让他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看还是把他们先关起来,等阎君来定夺。”
黑白武判官一起上手,就要来提祈灵二人。
天祈一听要将他们关起来,大惊慌急,慌急之下忽地来了主意,忙道:“月灵,快放紫髯金蹄獒出来。”
月灵恍然道:“对了,还有它呢。”将白玉小葫芦从怀里摸出,打开塞盖。那渔网的网眼儿甚是小密,月灵勉强将葫芦口塞到网眼儿外面,紫髯金蹄獒从葫芦里掉了出来,变成一只三尺高的黑色小獒犬,指挥它道:“小狗,快去咬他们。”
却见紫髯金蹄獒闷叫了一声,前腿一伸,往地上一卧,一动也不动,只嘴里发着“嗷嗷”的低呜声。
月灵诧异道:“你怎么了?去咬他们呀。”心思:“难道它伤的太重,不会咬人了?”
天祈道:“你不能管它叫狗,它不喜欢人家这样叫它。”
月灵道:“那我该怎么叫它?”
天祈道:“你应该叫它全名,或者叫它獒犬,我就是这样叫的。”
四位判官见突然凭空跳出一只狗子来,都是一怔。黑衣判官嘿嘿笑道:“这狗可真肥,要是换做当年在阳世的时候,我非美美炖上一锅不可。”
紫髯金蹄獒突地耳朵一支棱,站了起来,龇牙咧嘴的“嗷嗷”叫唤,显得极其气愤,倏地一下猛朝那黑脸判官便扑了上去。
黑脸判官骇了一大跳,措手不及,转逃已是无用,急伸手前推。可紫髯金蹄獒这一扑之力狠猛异常,他身子一趔便被紫髯金蹄獒直接扑倒在地,惊的他哇哇大叫:“这狗劲儿可真大呀,哎哟,快拉开他。”
紫髯金蹄獒压在他身上,嘴里发着愤怒的咆哮声,一阵狂撕乱咬。
其余三位判官吓的心惊肉跳,一时间不知所措,他们见这黑狗凶猛非常,怎敢上前援手?不自觉的都是战战兢兢的向后退了退。
天祈乐的瞧热闹,欢声大笑:“哈哈,哈哈,咬的好,咬的好,咬,咬,使劲咬,咬死他个孙子。”
月灵亦是幸灾乐祸的嘻嘻直笑。
霎那之间那黑衣判官的官服便被紫髯金蹄獒撕的稀烂,帽子脱落,披头散发,吱吱哇哇的大叫大嚷,情状狼狈之极。
红衣判官怯懦的推着白衣判官,颤声道:“去,去,你快去呀。”
白衣判官吞咽了一口唾沫,大瞪着眼睛,战巍巍的走上前,叫了一声:“喔”,颤着手在紫髯金蹄獒身上推了一把。
紫髯金蹄獒压着嗓子“嗷……”声低吼,转过头来,窜身扑向白衣判官。
三位判官吓的手忙脚乱,大叫一声“啊哟”,转身便逃,攀柱伏案,上蹿下跳,一时间狗追人走,纸张乱飞,慌里慌张,整个幽冥司乱做了一团。
黑衣判官爬起身来,整了整衣襟,束了束犀带,捡起帽子戴在头上,道:“这……这成什么样子。”见紫髯金蹄獒朝他追来,汗毛炸起,拔腿就跑,绕着桌案满室逃窜,哭爷喊娘的叫唤。
天祈、月灵嘻嘻哈哈的笑,可算是出了被擒缚的恶气,欢快的拍手叫好。
门外八位身着白衣的年轻女子凝目向厅内观望,见厅内人影匆匆,呼来喝去,具是一脸的惊诧,面面相觑,交相议论:“怎么回事呀?”
“搞什么?”
“出什么乱子了?”
忽见白黑红蓝四个人影闪动,四位判官争先恐后的从门口窜出,后面紧跟着一个黑溜溜的影子,慌的四大判官手舞足蹈,哇哇大叫,急慌慌的攀出院墙,逃遁去了。
几位白衣女子正感惊愕之际,忽见那黑色狗子朝她们喷出一团火焰来,火花四射,吓的八位白衣女子尖声大叫,张慌的四散而逃。
文武四大判官虽说在冥界职位不低,但却没有什么实际本领,就好比阳世的衙门师爷,只是执笔书写,填词做批,全是文人之职。紫髯金蹄獒若不是受了鬼王那一锤有伤在身变不了真身,若不然四大判官怕是已经变成了四大官判,赶坐轮回去投胎转世了。
天祈在厅内唤道:“喂,你快回来。”
紫髯金蹄獒掉了个头,转身向厅内跑去。
天祈道:“来,你来试试,看能不能把这网子咬破了。”
紫髯金蹄獒盯着天祈缓步绕了一圈,审视了一通,张嘴扯着渔网便撕咬起来,可扯了半天那渔网仍是丝毫不见损毁,真是结实的异乎寻常。
要知道,紫髯金蹄獒的牙齿可是比钢刃还要锋利,就是咬石头也能嚼的粉碎,却居然拿这渔网一点办法都没有,当真令人匪夷所思。
天祈不住口的鼓励它:“加油,加油,使劲儿,使劲儿。”
紫髯金蹄獒摇头摆脑,磕着劲头的四蹄在乱刨,可实在是没办法,咬了半天也咬不开,累的它趴在地上呼呼直喘。
月灵紧蹙着眉头道:“还是不行,怎么办呀?”只见紫髯金蹄獒霍地起身,低“呜”着裹了裹嘴。
天祈见状一怔,蓦然大惊,急叫:“哎,你别……”
话说不及,紫髯金蹄獒已对着那渔网喷出一团火焰来。
天祈身上着火,乱叫的满地打滚,翻挣了半天才把身上的火焰扑灭,可衣服已被烧的焦烂,极是狼狈。
月灵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天祈大喘气的摇了摇头,怒视着紫髯金蹄獒道:“你怎么烧我?”
紫髯金蹄獒向后退了几步,趴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一副委屈之极的神情,“嗷……”声低吼着,似是在说:“对不起,我也是想救你,不要生气了。”
天祈深叹了一声,无奈道:“算了,算了,我知道你是好意,我不怪你了。”
月灵道:“可我们出不去,怎么办?”
天祈拿着渔网的绳头看了看,七扭八缠的,莫说他人在渔网里,就是在外面也不见得能解的开,道:“这怎么拴的呀,看来只有那个判官能解开了,不知道他现在跑哪儿了。”
就在这时,忽见门口躲着一个白色的人影偷偷向屋里张瞧。紫髯金蹄獒耳朵一支棱,回头向门外瞧去,站起身来,“嗷嗷”吼叫,那人影倏地一闪又躲了起来。
天祈高声道:“喂,你别躲呀,赶快进来。”他现在已是无计可施,祈盼能有好人来搭救他们脱困。
那白色人影又偷偷摸摸的在门口张出身来,扶着门框,偷眼向厅内瞧睨。
天祈和月灵具看的清楚,这白色人影正是之前领他们前来的那两名阴司侍女中性格腼腆的那一位,顿时喜上眉梢。
天祈道:“好姑娘,你快进来呀。”
那侍女怯生生的指了指紫髯金蹄獒,道:“它……我怕狗。”
天祈道:“没事的,它不会咬你。”又对紫髯金蹄獒道:“你过来,待在这儿。”
紫髯金蹄獒摇了摇尾巴,站起身,附在天祈身旁卧下。
那侍女怯懦的走进厅里,不小心脚在门槛上一绊,摔倒在了地上。
天祈忙道:“哎,你慢一点。”
那侍女柔声道:“没事。”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弹了弹裙褶上的尘土,红着脸走到天祈身边,问道:“你们怎么被网在这里了?”
天祈恨声道:“还不是那四个家伙。”
那侍女反问道:“你是说四位判官?”
天祈道:“不是他们还能有谁。”顿了一顿,又道:“好姑娘,你……这网你能解开吗?”他其实也只是试着一问,心想:“这网这样结实,又拴的这样奇怪,怎么能弄的开?再说了,他们是一伙的,就是能解开她又怎会当真放了我们?”
却见那侍女拿着绳头看了看,道:“能。”
天祈心中略喜,道:“真的?这么说……你愿意放我们出去?”
那侍女低着头沉吟了一阵,点点头,道:“嗯。”
天祈喜道:“真是谢谢你,那你快点。”
那侍女蹲在他身前,拉着绳头左缠右盘,东拉西扯,不消片刻果真解开了网子。
天祈扯着网口一撑,站起身,钻了出来,又奇又喜,笑道:“你还真行,哎,你是怎么解的?”
那侍女道:“这也没什么,这网是用盘缆绳的手法结的,我生前生在渔家,见多了自然就会了。”
天祈笑道:“原来是这样,真是太谢谢你了。”莫名心想:“要是我爹爹不是猎户,而是渔夫,我也不用这么为难了。”
原来那两位武判官在阳时曾是乌江上的航运把总,为人慷慨正义,急人苦难,死后便被阎君封做了地府判官,专司阳间赏善罚恶之事,这渔网便是用船工惯用的结缆之法所打,甚是巧妙。想那江湖大河风浪不定,缆绳若不结的结实,船只岂不是很容易被风浪掀沉?但这手法虽然古怪,可对于功多手熟之人来说解开它并非什么难事,这侍女生前居于渔家,见多不怪,解开它自是轻而易举。
二人正聊着话,只听月灵“哼”了一声,道:“只顾着跟人家说话,你不管我了?”
天祈一怔,讪讪一笑,道:“对不起啊,我一高兴忘了。这位姐姐,劳烦你再帮帮忙。”他受这女子所济心中感激,又见这女子年长自己几岁,便称呼的亲近了些。
那侍女解开月灵的渔网,月灵也钻了出来,道了声:“谢谢。”忽觉那侍女满脸愁容,似乎满腹心事,极尽委屈,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那侍女突然低下了头,双肩耸动,竟自嘤嘤悲泣出声,颗颗眼泪噗踏、噗踏的落在了地板上。
天祈大惑愕然,同月灵面面相视,道:“姐姐,你有什么话只管说,只要我能帮上忙,一定给你做到了。”语气坚定不移之极,似是说我若做不到任凭你处置。
那侍女抬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双颊潮润,好似被暴雨吹打的梨花一般,心里的悲苦之形尽显于脸上。
月灵问道:“是不是你放了我们让你为难了?”
那侍女轻轻摇了摇头,道:“不是,刚才你们和判官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知道你们只是来到阴间的,其实并没有真的死,是不是这样?”
天祈点点头,道:“是,这又怎么了?”
那侍女忽然跪拜在地,哭诉道:“公子,小姐,你们既然有这样好的本事肯定不是一般人,我求求你们为我申冤报仇。”
天祈忙扶她起身,道:“你先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
那侍女站起身来,抹了抹脸上眼泪,道:“公子,我是负屈而死的,你若是回到阳间,求你一定要帮帮我。”
天祈见她满腔愤恨似是饱受了极大的苦楚,怜悯之心大起,又想她刚刚救了自己,心中无比感激,正色道:“你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那侍女抽噎了两声,道:“我名叫曹青,原是灞河上的一个渔家女子,两年前六月十五那天我正在船上收鱼,突然来了三个男的闯进了船舱里,他们……他们把我……”说着泣不成声,眼泪如断线珠子一般滚滚直下。
月灵茫然问道:“他们把你怎么了?”
天祈捏了捏月灵的手,对她轻轻摇摇头。
曹青接着道:“女子名节为大,他们糟蹋了我我本就不打算活了,可我爹听到我的喊叫声闯了进来,那三个畜生竟狠下毒手将他活活打死在船舱里,抛入了河中,又将我扼死,我……我真的好恨,我冤枉啊公子,你一定要帮我伸冤。”说着又跪在地上。
听到此处天祈已是气炸肺腑,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的猛跺一脚,“咔嚓”一声,地面裂开数道裂痕,恨声骂道:“真是禽兽不如。”扶起曹青,道:“你是想让我替你报仇,是不是?”
曹青点点头,道:“不错,我的冤屈若不能得到伸张,我真是死不瞑目。”
天祈稍稍迟疑了一下,问道:“那你来到阴间为什么不告他们呢?”
曹青道:“我如何没告?可判官说他们阳寿未尽,还不能勾他们性命,说什么‘天道循环,终得恶报’。”
天祈怒骂道:“狗屁的天道,什么阳寿未尽,什么天道循环,这样的恶人不除只能祸害好人。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了,只要我回到阳间一定为你报仇。”
曹青苦涩一笑,欠身施了一礼,道:“多谢公子。”又流下两行眼泪来。
天祈道:“可我怎么找到他们呢?”
曹青道:“那为首的人我知道,他是白鹿堡的少堡主,名叫白源。”
天祈一脸正气的点点头,道:“白鹿堡,白源,好,我记下了。”
曹青似担心天祈寻不着白鹿堡,又补充道:“白鹿堡在天师城涿德郡的骊琅山下,在当地很有名的,你一打听便知道。”
天祈道:“我知道,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一定会帮你。”
曹青再次向他鞠躬称谢。
天祈道:“对了姐姐,你可知道那四个判官到哪里去了?”
曹青略想了想,道:“看他们跑去的方向……应该是往泥犁楼去了。”
天祈道:“泥犁楼?那是什么地方?”
曹青道:“泥犁楼是地府十八层地狱的所在,我想他们应该是去搬兵来捉拿你们,你们还是快走吧。”
天祈沉声道:“不行,我还没找到我爹爹妈妈,还不能走。姐姐,你跟我说泥犁楼在什么地方?”
曹青轻叹一口气,道:“好吧,不过地狱可不是好闯的,你们要小心一些,跟我来。”
月灵将紫髯金蹄獒收进白玉葫芦里,同天祈随着曹青走出幽冥司,来到庭院中,曹青隔墙指着远处道:“从这个方向直走过去就能到泥犁楼。”
天祈抱拳称谢,携着月灵的手掠出高墙,红裙飘展,蓝衣带风,直向远处飞去。
曹青目光湛湛的望着二人的背影,既羡慕又感动。过了一阵,呢喃道:“好人好报,愿你们平安无事。”